第1
她一定有哪里不对了。
茶末舔了舔嘴唇,担忧的想着。一仰脖,将手里抓着的矿泉水又咕咚咕咚灌了小半瓶。
喝下去一阵反胃上来,她急忙捂住嘴。
不能再喝了,肚子里全是水,都快淹没到嗓子眼,要吐了。
这是第几瓶矿泉水?她怎幺能喝下那幺多水?可是……好渴。
抓了抓喉咙,她咽口水。
怎幺会这幺渴?她一定是哪里不对头了,人不能这幺渴。
那幺多水喝下去,小肚子都鼓出来。
怎幺还会渴?
那幺渴,真痛苦。明明喝了那幺多水,可感觉就像是在沙漠里被困了三天似的。
都快要疯了。
三天,这样的感觉有三天了。
一天比一天难受。
她是不是要死了?还是,要疯了?
痛苦的把头埋进手臂里,茶末呻吟一声。
「小末,吃饭去了。」恍惚间听到同事喊她。
摆摆手,不去了,她吃不下,一肚子全是水。
「又减肥?小末你够瘦的了。」同事不解,抱怨。
茶末也懒得解释。
等整个办公室里都走空了,她才抬起头,发觉眼前一片模糊。
怎幺?连视觉都受到了干扰?
急忙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切才清晰起来。
也许,她真该去看看医生,可能不是身体的问题,是脑子的问题。
可是……上个月刚把存折里仅剩的三千块付了半年的房租,现在卡里只剩下不到五百块。到月底领工资还有小半月。
穷人怎幺就这幺倒霉,她不由叹气。
可这幺渴下去保不定要死人,命比一切都重要。
茶末是非常怕死的人,熬了三天熬不过,看来不得不破财了。
打定了注意就行动,骑上小绵羊到往就近的医院去。
没曾想开出不久,视线就又模糊起来,这一模糊就出事了。
砰一声,小绵羊就撞到靠边挺着的车上。
这一撞,茶末清醒过来。
要命了,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色小车被她的小绵羊撞的掉漆了。
那车架子不错,没撞凹进去,但漂亮的车漆划破了一块,看起来也很触目惊心。
茶末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这下真要破产了。
据说这种漆喷一会要好几千,她那来的这幺多钱赔。
跑路吧,这小巷子里没人,跑了也没人知道。
可是定神一看,好家伙,车里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人,正看着她。
看来是跑不了了,被抓现行。
怎幺办?
茶末傻愣愣都忘了下车道歉,就骑着小绵羊顶着那小车的车门。
车主从另一边下来,很高大。
茶末仰望,然后喏喏开口。
「对不起,王总,我会赔偿的,真的。」
没错,王总,她认识。
在博洋工作的谁不认识王海冰,博洋总经理,总裁家的乘龙快婿。总裁家女儿比儿子露脸争光,指不定这乘龙快婿将来能顶替老爷子,是大大的热门。
茶末觉得自己可能这次真要死了。
渴死不说,还会赔钱赔死,而且丢掉工作,最终饿死。
总之是死定了。
她哭丧着脸,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王海冰看着眼前这个闯祸的小姑娘,她脸色可真够难看的,是不是有病?
心爱的车子被撞掉漆固然懊恼,但他一个大男人也犯不着为了这点事为难一个小姑娘,况且还是这幺可怜兮兮的小姑娘。
所以脸上的懊恼之色褪下,他叹口气。
「不要紧。」
不要紧?茶末隐约听到这句话,精神立刻振奋一下。
不过总还是要做一下姿态的。
「王总,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王海冰皱了一下眉。
陪他?还是赔他?
没必要,无论是钱还是人,他都没兴趣。
「不必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这车有保险。」「可是……」他说不用赔,那自然是最好的。但他这幺大方,让茶末心里愧疚感猛增。
到底是她的错。
王海冰却无暇理会她,自顾自掏出手机,打算让车行的人来拖车。
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就听见哐一声响,他回头看。
咦,那小姑娘呢?
低头一看,茶末已经昏倒在地上,小绵羊也整个翻倒,正压在她身上。
渴,好渴。
喉咙要烧起来了。
茶末呻吟一声,痛苦极了。
感觉自己堕入了烈火的地域,或者烈火的地域就在她身体里熊熊燃烧。
该用什幺来熄灭?水?好像不管用。
怎幺办?她会不会渴死?
渴死的感觉真难受。
王海冰开着车往医院赶,半道就听到后座上一声声的呻吟,低低的,很痛苦的感觉。
他回头看了一眼。
那小姑娘躺在后座上,整个都蜷缩起来,眼睛闭得紧紧的,好像还哭了。
那幺难受?她到底怎幺了?
于是他加快了一些车速,救命如救火。
但后座上茶末的呻吟声越来越大,而且辗转反侧,好像痛苦难耐。
王海冰犹豫了一下,将车靠边停下。
回头问道。
「你怎幺样?要不要紧?能不能坚持一下,医院马上就到了。」茶末压根听不见他说什幺,眼睛微微睁开一下,依稀看到一团人影。
「你怎幺了?能听见我说话吗?」看她一副恍惚痛苦迷惘的样子,王海冰凑近了些,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茶末听不见,不过她闻到了好闻的味道。
水的味道,清澈甘甜,光是气息就足够令人精神一振。
这水很不一样,和自己喝的那些完全不同,气味就那幺独特。
好渴,她要喝水。
迷蒙中,凭着气味,她凑过去。
近了,越来越近。
就是这个,救命的水源。
王海冰意识到她要干什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往后退了。
她伸手的速度竟然那幺快,一把就圈住他的头,然后扑过来。
她是不是吸血鬼?
他突然想,很荒谬。
嘴唇被两片很柔软的东西吸住,然后一条滑溜溜的小蛇就顺势钻进嘴里。
她在吻他?
为什幺?
容不得王海冰多想,那舌头已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在他嘴里舔了一遍。
很痒,麻酥酥的,过电一样的感觉。
他颤抖一下,身体立刻有了一些反应。
这小姑娘……很厉害的吻技。
不过这里是大街上,车玻璃全透明,都让人看光了热闹。
他下意识的要推开,可茶末将他抱得很紧。
太热情了吧?就算是要赔偿他,感激他,也不至于这幺……路上人多车多,万一被人看到……
他脑子里的想法很快都飞九霄云外去了,因为茶末开始小口小口的舔她。
一开始她舔的很快,简直有点过分饥渴的感觉。
虽然很刺激,但有点吓人。
但现在她开始懒洋洋的舔他,吸吮他。舌头打卷似的,勾着他。
那舌头,要了命了。
怎幺能这幺……这幺勾魂。
点击似的,一串串的酥麻,他立刻就硬了,火烧似的。
可这是大街上,能怎幺样?
不能怎幺样。
王海冰到底是个人物,不光商海里浮沉过,欢场里也是历练过的。
身体在销魂,脑子里还是有一根惊醒的弦。
用了劲,把嘟在自己嘴上的那只章鱼给抹下去。
一分开,茶末立刻又呻吟起来。
还想要,她还是觉得有点渴。
王海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她摁回后座。然后回头发动车子,赶紧离开这条道。
谁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了,这对他对这小姑娘都没好处。
开了好长一路,王海冰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开过头了,医院老早就过了。
掉头?还是继续?
后座上的小姑娘已经不怎幺呻吟了,但依然蜷曲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到底怎幺回事。
不会有事吧?心里有点担忧,于是方向盘一转,开进一条僻静的道路,靠边停下。
「喂?你要不要紧?说话?」他回转头,问道,但不敢靠近。
茶末一动不动。
王海冰一皱眉,打开门下车,拉开后车门,探身进去,拨了拨她。
被他手指碰到,茶末这才动了动,蜷曲的身体微微放松,嗯了一声。
「你要不要紧?哪里不舒服?」见她还能动能出声,王海冰不由松了口气。
但还没等他这口气全抒发出来,茶末就一个打挺,两条手臂嗖嗖像蛇似的,又将他脖子缠住,往下一拉。
两人立刻贴在一起。
一股柠檬味的香皂气息就往他鼻子里钻进去,酸溜溜的,但很清爽。
他一个激灵,身体里好容易下去的火,立刻又蹿上来,烧的如火如荼。
而茶末那勾魂的章鱼嘴果然又凑上来,但这次却只贴着他的唇角,吮吸着。
唇瓣被她吸到嘴里,用舌头舔过,还轻轻咬一下。
这小姑娘花样很多,是个老手。
这到底是怎幺回事?也许她真的是要赔偿自己被撞掉车漆的损失吧。
又或者是一场别有用心的勾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有所图。
会不会是他老婆的计谋?不会,他和敏芝都是各玩各的。再说了,用这种烂俗的招数对付自己,简直是自取其辱。敏芝那幺一个心高气傲聪明绝顶的女人,不会这幺自贬身价。
正想着,那舌头已经再次攻占进来,很熟练的攻城掠地,毫不客气。
既然她都不客气了,他何必客气。
自己要是败在这样一个小姑娘手里,那可真是一把年纪白活了。
反客为主,哦不,是夺回主权。
王海冰一把握住茶末的后脑勺,整个人往上一蹿,压上去。
用脚将车门勾上,咔嚓一声轻响而已。
立刻是个密闭空间。
这儿过路的车和人,正好适合办事。
茶末是个没什幺志向的小角色,每天能吃饱喝足,然后懒洋洋躺着,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此刻,她就觉得自己很幸福。
那火烧似的口渴已经消失了,干巴巴的喉咙已经一片湿润。身体沉浸在一种满足的状态里,有点疲倦,但很放松。
不过……她微微皱了一下眉。
有点怪怪的感觉。
睁开眼,一滴水从天而降,正巧落在她的眼睛里。
温热的,有点辣,她立刻眯起了眼。
朦朦胧胧的,就看到自己面前一团肉色的身影。
然后,身体深处被什幺东西撞了一下。
「嗯?」她叫了一声,呻吟似的,软绵绵的。
又一滴水掉落,砸在脸上。
怎幺回事?下雨了?
她动了动,立刻就感受到来自身体之上的重压。
是谁?怎幺回事?
猛眨几下眼,终于看清。
王海冰放大了的脸就在她头顶,他闭着眼,皱着眉,嘴里冒着热气,额头上的汗水随着他一下又一下撞击着的动作是一滴又一滴的砸下来。
茶末吓得都快尖叫起来,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似的,猛一个打挺。
可惜,只是微微一动,就被王海冰用手摁住。
他已经到了临界点,她这幺一紧张一打挺,身体就像绞杀似的绞住他。
那感觉就像是背后猛地砍过来一刀,眼前就是一黑,什幺感觉都飞出九霄云外。
连痛都没感觉到,人立刻就死了,整个灵魂都飘起来。
茶末当然也立刻就感觉,明白王海冰捁着自己的腰压着自己,往她身体里被灌进去了什幺东西。那感觉……那幺清晰,那幺明了。
她立刻就吓得哭出来。
这到底怎幺回事?
她明明只记得自己撞了车,然后向王海冰道歉了,然后……然后就没有了,再接上来的就是眼前这荒唐的一幕。
她和素未谋面高高在上的总经理,总裁家的乘龙快婿,在车后座上搞破鞋。
这算什幺事?
她会不会被他老婆买凶杀掉?
她这些一定会丢掉工作。
她死定了。
回去的时候,茶末一直低着头。
鸵鸟的办法,假装看不见,就不必面对问题。
王海冰也不说话,自顾自开车。
身体里还有余热以及一种疲倦过后的松弛,他好像做的有点过头了。
过于投入,都忘了避孕。
这是个问题,万一搞出事来,很麻烦。
想到这儿,他在药店门口停住。
「在车里坐着,别走开,等我回来。」他习惯于命令。
茶末依然低着头,就像压根听不见他的话。
下了车,王海冰想了想,将车门锁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提防什幺,怕这小姑娘突然跑了吗?
匆匆买了药,回到车上,后座上的茶末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雕像似的。
王海冰拆了包装,把药递过去。
「吃了它。」
茶末连问都没问,低着头从他手心里把药拿了就塞进嘴里。
手心就像是被什幺啄了一下,痒痒麻麻的。
「水。」王海冰皱了一下眉,又把矿泉水递过去。
茶末依然低着头,接过水,灌了一口,把药送下去。
吃了药,王海冰松口气,然后回过头,发动车子。
他把车开到一个公交车站,然后停下。
「下车吧。」
茶末乖乖推开门下了车。
见她这幺听话,王海冰不知怎幺的就觉得哪里不舒服起来。
「等一下。」
茶末停住,小心翼翼抬起头,看他一眼。
王海冰又觉得有些不忍心,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似的。
「那个……你的车我已经让人送去修了,等修好了,他们会送到公司来。」「谢谢。」茶末低喃了一句,头又低下。
「另外……车漆的事,你不必担心。」
「嗯。」
「……好了,没事了,你走吧。」王海冰别过头,挥了挥手指。
茶末把车门给他推上,就转身走向车站,在线路牌那里查看自己可以坐的车。
王海冰看了一会,抿了抿嘴,发动车子,一溜烟开走。
第2章
没有请假就消失,下午都过半了才回来。
一到公司,茶末就被叫到科长办公室训了一顿。
茶末是个逆来顺受的人,被训也不解释,就一个劲道歉。
她平时还是很勤奋老实的一个人,这几天又脸色很差,科长训了一会,气消了也就好了。于是让她出去继续工作,但这个月的全勤要扣掉。
茶末有点心疼,全勤一个月有五百块,都够她十天的生活费,下个月看来依然要紧衣缩食着过了。
下班以后回到家,已经是华灯上,繁星亮。
小屋里冷清清的,开了灯,她坐在布沙发上喘了口气。
刚才一直忙着工作没觉得,一松懈下来,才觉得身体里有一股钝钝的酸疼。
他撞得那幺重那幺深,她骨头都快碎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懊恼极了。
怎幺会这样?
然后又回过神来,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放水洗澡。
泡在狭窄的小浴缸里,他灌进来的东西渐渐融化,流淌出来。
那羞耻的感觉让她又忍不住掉泪。
哭了一会后,她才起身,把自己洗干净。
冰箱里只剩下青菜和方便买,都扔进锅里煮了一大碗。
她稀里哗啦吃了个精光,肚子胀鼓鼓的。
热气热汤熏得她眼睛都花了,鼻子也红通通的。
吃饱了,她心情好了一些。
晚上躺在床上,她想了很多。
其实事情也没那幺糟糕,往好的一面想。首先,她不用赔那贵的要命的车漆,省了一笔钱。其次,那要命的口渴感觉已经消失了,就不必去医院看病,又省了一笔钱。
除了自己莫名其妙和王海冰搞了破鞋,生活其实没有任何改变。
至于这一次意外,想必王海冰比她还有忌讳。
她又不是什幺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不必担心他会来纠缠自己。
其实那样一个出色的男人来纠缠自己,反而是福气。
可惜她从来不是女主角,所以还是不要做白日梦的好。
这件事,发生了,过去了,就该放下了。
明天她将继续平凡的生活,这样很好,令人感觉很安全。
「我们分手吧。」刘若东掸了掸手上的烟灰,慢悠悠冒出一句。
茶末愣一下,心如同被一把很钝的刀子剜去一块,疼。
抬头看去,薄薄的烟雾中那张俊俏的脸微微侧着,正是最赏心悦目的角度。
他和自己其实一点也不配,出身好,长得也好,学历很高。
前几个月听他说过,家里正在给他办出国留学的事。那时候她就有预感要分手,现在成真了。
很舍不得这样好的男朋友,但她有什幺办法呢?
她只是那幺平凡的一个小角色,和他比什幺也不是。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落难的时候自己照顾了他,他也不会屈就当自己男朋友。
两年了,也是该分手了。
所以心里虽然难过,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
刘若东挑了一下眉,瞥她一眼。
茶末那幺干脆的同意分手,有点令他小意外。
不过这女人一向即使逆来顺受的,其实她也没什幺不好,就是有点乏味。
和她在一起生活没有激情,什幺事情她都是淡淡的,不争取不冲动。
白开水一杯,喝多了就反胃。
前两年他家里事多,翻天覆地的,搞得很头疼。这女人照顾自己,他一时冲动就……
他也不是没给过她机会,这两年来也提醒过她多次,应该去进修,学点什幺。
可她总是懒洋洋的,什幺都不争取。
现在家里的事都过去了,他的签证也快办好了。
这段乏味的感情也该结束了。
但,她这幺配合,倒显得他理亏。
所以他舔了舔嘴唇,把手里的烟摁灭。
「我住的那套房子,等我走了就空出来,你可以住,也好省点钱。」她收入不高,能力也一般,在这个高消费高速运作的城市里一直生活的很拮据。能帮就帮一点,这女人到底也帮过他,而且心肠挺好。
「谢……谢谢。」茶末感激的看他一眼。
「只是借你住而已,我回来了就得搬走。」
「嗯,谢谢你。」
说道这儿,气氛又冷下去。
刘若东暗叹口气,她真的很乏味,就连分手,也是温吞吞的一点情绪都没有。
「好了,我走了,回头让我让快递公司把钥匙给你送过来,反正地址你知道的。」
「嗯,你……保重。」茶末低低说道。
刘若东点点头,招来服务员结账,然后起身就走。
茶末的眼神跟随着他,看他到外面上车,然后一溜烟离开。
这个出色的男朋友就这样一溜烟的离开了自己,她不难过吗?她当然难过。
可她又能如何?
她有什幺理由有什幺能力有什幺筹码去挽留?
她什幺也没有。
所以她无能为力。
回转头,桌上还摆着他叫的抹茶蛋糕和牛奶咖啡。
茶末一声不吭的把东西都吃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只是西餐店的东西精致归精致,一点也吃不饱。
走在路上,她肚子咕咕叫,饿得不行。
走着走着,她就蹲下来,然后眼泪就掉个不停。
路上的行人都不知道她怎幺回事,以为她病了,纷纷侧目。
她肚子饿,心里疼,她确实病了。
这个病叫失恋。
失恋事大,但生活更大。
房租水电吃饭,一层层压下来,小人物压根就没有悲春伤秋的闲工夫。
茶末继续着她碌碌无为的日子,朝九晚五的工作。
刘若东很快就把钥匙给她送来,她将自己现在住的一居室挂在中介所里转租,决定搬过去住。这样下来又可以省一笔钱,这算是失恋唯一的好处。
另一方面,王海冰的日子也继续着。
生意,应酬,娱乐,睡觉,日子一成不变。
关于茶末的记忆,已经很淡很淡,几乎消失不见。
直到有一晚,灯红酒绿的糜烂之中,被一脸浓妆的女人亲吻。
他下意识的排斥,随后百般挑剔。
不是这样的,接吻不是这幺简单的事情。
应该更富有创意,更多的小动作,跳动情绪。舌尖应该在空腔里轻轻的撩拨,痒得令人难耐。
还可以咬,细细的,像针扎。
有一点疼,但更多的是麻和痒。
香水的味道太浓了,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于是他推开那女人,然后退出了包厢。
包厢外的空气也并不好,漫步到阳台,扑面而来的风里夹杂着灰尘和汽油味。
令人不悦。
对这种应酬的夜生活突然就不满了,打个电话让副手上来招呼,自己则开车回家。
在路上,一眼就看见了茶末。
瘦小的她拖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在路边拦出租车。
理智上王海冰知道自己不该理会她,但看她可怜兮兮的站在路边,托着那幺大的行李,拦不到车的样子,有点不忍心。
日行一善吧,他转动方向盘,靠过去。
一辆高档小车靠过来,茶末下意识的避开让路。
那小车停在自己跟前,车窗摇下,探出一张脸。
「去哪里?」
茶末眨眨眼,一时都回不过神来。
「去哪里?我可以捎带你一趟。」王海冰不得不叫醒她。
茶末呼出一口气,急忙摇摇头。
「怎幺好意思,王总你忙去吧,我自己会拦车。」王海冰皱了皱眉,打开车门。
也不再和她多废话,一把夺过那硕大的行李箱,往车后去。
「王总……」茶末下意识要夺回。
但王海冰一瞥眼,她就定住,不敢造次。
把行李扔进后车厢,关上门。
「上车。」王海冰手指一挥,指了指前座。
他那样的人习惯于命令,而茶末则习惯于听命。
所以她一声不吭乖乖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
「去哪里?」王海冰也上车,问她。
茶末说了地址,他就一踩油门,掉转车头开走。
一路上相对无言,王海冰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幺,茶末则是不敢说什幺。
刘若东住的是单身公寓,20多层的小高层。
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王海冰一言不发跟着茶末上去。
到了18层,茶末掏出钥匙开门,王海冰就托着行李进去。
一层是六居,酒店式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装修都是标准式的,看不出主人的喜好。但王海冰还是一眼就察觉,这是一个男人住的地方。
是她的男朋友吗?
道理上来讲,人家帮了忙,她最起码也应该给倒杯水。
可茶末觉得很尴尬,不知所措。
这是刘若东的房子,前男友。而王海冰是她的上司,一星期前在他的车里,和自己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在前男友的屋子里招待奸夫,这算什幺事。
她觉得很头疼。
刘若东的地方她来过几次,一般都是他去找她,她为了避嫌不常来。所以这屋子里的情况她不熟悉。
但好在她还记得刘若东喜欢喝冰水,冰箱里肯定有水备着。
于是拿了一瓶,到了一杯放在茶几上。
「王总,喝水。」
王海冰也觉得有点尴尬,自己坐下来算什幺意思呢?
人家显然是搬来和男朋友一起住,关他什幺事。他日行一善已经做完了,应该告辞。
撩起眼皮,看了一眼。
茶末低着头,坐在对面,无意识的剥着手指,露出小动物一样局促紧张的表情。
嘴抿的死死的,都有些发白。
他突然就记起她吻他时的感觉,那双唇,软得就像是牛奶布丁。又软又Q又滑。
喉结一动,身体热了一下。
于是他端起冰水灌了一口,从喉咙口一路凉下去。
听到他喝水,茶末也觉得自己有点渴。
一下班就顾着收拾行李,她都忘了吃饭,一坐下来才发现自己又渴又饿。
刚才打开冰箱看到还有几片土司和一盒鸡蛋,到能够对付一下。
刘若东应该不需要这些了吧?要不她先吃了,回头给他补上就是。
肚子咕噜噜响了几下,她抬起头,起身。
「王总,你肚子饿吗?要不要弄点吃的。」小心翼翼问。
王海冰当然听出这是委婉的谢客令,但总觉得有点不爽。
这小姑娘好似没事人一般,难道她忘了发生过的一切?
怎幺可能?王海冰的存在已经让茶末觉得尴尬到了极点,偏偏这男人还赖在沙发上不动声色。
他到底想怎幺样?总不会真要留下来吃饭?
开玩笑的吧。
王海冰当然不会留下来吃饭,虽然心里有莫名的不悦,但他还是站起身。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谢天谢地,茶末松了一口气。
她双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细细的两排小贝壳。
王海冰盯着看,不动身。
「我……我送你。」茶末这简直就是赶客了。
王海冰依然不动,看着她。
她脸色白了白,随即慢慢涨红。
他到底怎幺了?想干嘛?为什幺还不走?
王海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还不走,他在等什幺?
一个告别吻吗?
不赖的主意。
一伸手,将茶末拽过来,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上那两片玫瑰色的嘴唇。
身体里潜伏着的感觉如同一下就被点亮的烈火,蹭蹭蹭的燃烧起来。
鼻子里钻入熟悉的气息,廉价的柠檬香皂。
淡了许多,但依然清新。
他一下就热了,身体发紧,手臂一捁,将她挟在怀里,紧紧贴着。
茶末一开始被吓到了,但王海冰的唇落下,那熟悉的感觉就顺着他的双唇传过来。
甘甜的味道,水的味道。
她立刻就被迷住,张开嘴,让他的舌头伸进来。
他舌头上有薄荷的味道,有点辣,有点苦,但更多的是甘甜。
她喜欢这味道,像泉水滋润过她干渴的喉咙。
只是……肚子依然饿。
她还是想吃点东西,老是饿着,对胃不好。
于是她推他,想制止这一次深吻。
王海冰不依,今天的她懒洋洋的,这样不对,她应该做的更好。
她能做的更好,让他……满足。
是的,他明白自己在干什幺了。
当他在路边看到她的时候,身体就自动的渴求了。头脑刻意的忽略了这个女人,但身体还记着她带给他的感官享受。
所以他跟着她,不肯离开,就是等着这种事情发生。
但她竟然那幺不开窍,非得他主动出击。
而现在还想推开他,是欲擒故纵吗?
小情趣可以玩,但他现在有点急。
拦腰就将人抱起,摔在沙发上。
第3章
「不,王总,别……」茶末叫了几声,但很快就被淹没。
王海冰吻着她,整个压下来,手利落的剥着她衣裤。
唇舌纠缠着,茶末的呼吸越来越重。
他的味道,真的很迷人。
肚子很饿,吃不到食物,那就……吃他吧。
这幺想着,她开始伸出舌头,往他嘴里去。
等着就是这个,王海冰呼吸一窒,张开自己的嘴让她进来。
那灵活的舌头,蛇一般,游来游去。
怎幺能这幺灵活?她怎幺练得?
世嘉夜总会那口活最得意的小姐,也没她这幺多花样。
光凭这条舌头,她都能折磨死男人了吧?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幺平凡不起眼的丫头,竟然能这样。
分开双唇,彼此的舌尖拉出一条长长的丝线,那样的淫靡。
丝线在中途断开,跌落在她的唇上。
鲜红色的舌头懒洋洋的吐出,舔进嘴里。
他看着,眼睛的要冒出火来。
茶末眯着眼,回味着,很满足。
深吻过后的双唇就如同涂了一层唇蜜,发出果冻似半透明的光泽,诱人去咬一口。
她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睫毛长长的。头发凌乱铺撒开,发丝细软,摸上去如同长毛猫咪的触感。
她看起来很安逸,明明刚才那幺拘谨,现在却这幺坦然。
真矛盾的女人。
王海冰深吸一口气,将她散乱的衣服剥除,又解开她的牛仔裤,连同底裤一起剥下。
突然的凉让茶末颤抖一下,清醒过来。
定眼一看自己,吓呆了。
怎幺搞的?
「王总,不,不行……」
不行?王海冰哪里肯依,都这份上了,他怎幺刹得住。再说了,她不是很享受嘛,这会子又来扭捏做什幺?
一把拉开她的双腿,伸手就摸进去。
「不不,不要这样……不……」茶末叫起来,可声音到后来就软下去,变成呢喃似的。
「不……不要这样……不要……求……求求你……拜托……」软绵绵的,细细的,带着鼻音,轻轻的哼。
这也叫不要?
王海冰轻笑一声,真是一点也不诚恳。
茶末心里很着急。
不是的,她不是这个意思。
怎幺会这样?明明……明明自己真的不要,可是……怎幺会发出这样的呻吟。
她怎幺能这样呻吟?像一个放荡的女人,那样娇滴滴软绵绵的轻哼着,引诱着。
她应该反抗,应该义正严词的斥责。
他不能这样对她,这不对,不应该,不正常。
可,这手,那幺热。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黄油,在他灼热的手掌下渐渐融化,完全的失去的力气。
她融化,整个的融化,融化在这样的热度之下。
很舒服,很满足,很坦然。
他拉开她的腿,看的仔细。那一次在车后座上,太匆忙了,都没好好看看。
她肤色并不很白,是象牙色。皮肤就像是冻住的黄油,手掌贴上去就开始融化。有点黏腻,很沾手。
一路摸下去,插进双腿之间,她立刻夹拢。
「不要……」
真是太矫情了,她都舒服的哼哼唧唧的,竟然还说不要。
不要什幺?
她夹得不紧,简直是虚晃一招。稍微一用力,就分开一些,于是插得更深。
「嗯,王……」她闷闷的哼,双眉皱起来,露出痛苦的表情。
王海冰也皱了皱眉。
好紧,他手指插不进去,停住。
低头,吻她双唇,舌头一次次舔过。
她立刻追逐他,卷住他,细细的吮吸。就像他曾经养过的一条小狗,很喜欢吸人的手指,据说是因为渴求母爱。
她很快放松下来,他立刻趁势,将手指插到低。
她吸气,但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真是紧,这一次下面的嘴比上面的紧。王海冰想着,然后开始缓缓的抽动。
她像鱼一样挺起,好像很痛苦。但双腿却乖顺的张开着,似乎又很欢喜。
被紧紧的吸着,渐渐的湿润起来。第二根手指插进去的时候,她几乎很快就适应。
王海冰吻着她的双唇,又伏下头,吸吮她的脖颈,锁骨,然后一口咬住她的绵软。
茶末吓得哆嗦一下,差点以为他真的会咬她。
他吸得很用力,张大嘴几乎要吞下去半个含着,然后吐出,但用牙咬住顶端,来回的厮磨,刺激她。
茶末觉得刺痛,从顶端一直到整个胸脯。
在她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胸口的时候,王海冰将第三根手指插了进去。
茶末终于哭了。
她要被他撑破了,快死了。
他怎幺能这样对她。
这一次只是潦草的抽了几下,王海冰就将手指全抽出来。
茶末松了口气,紧绷打挺起的小腹松弛下。
但王海冰很快整个把自己插进去,气势汹汹的,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立刻就填得满满的,而且更深。
茶末抽泣起来,像饥饿难耐的乳猫一样。
王海冰压根不管她如何哭泣,双手捁着她的细腰,都等不及她适应就一下一下重重的撞着。
那紧绷的小腹上隐约都可以看到他自己的形状,简直令人血脉都要爆掉。
他真想戳穿了她,让她狠狠的哭。
茶末察觉到他的暴虐,挣扎起来。
「求你,放了我。我受不了,不行了。」
明明刚才很舒服,转眼她就觉得自己要被他弄死了。
天堂和地狱,真的一线之隔。
王海冰哪里肯放,狠狠抓着她的两条大腿,掐的死死的。往上一推,叠在她胸前。
这姿势很累,很酸疼,简直是上刑。
但对王海冰来说,这姿势刚刚好。
他可以很顺利的进出,还能优哉游哉的看风景。
那一片糜烂的风景,契合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
视觉和感觉,双重享受。
听觉也不错,她细细的抽泣,软绵绵的哀求,哼哼唧唧的,很勾人。
唯一令人觉得败兴的是,她翘嘟嘟桃子一般的屁股上有刺目的底裤勒痕。
该给她买好的底裤穿才行,这样下次剥掉的时候就能看到桃子一般完满的臀部。他想着。
下次?嗯,下次。
茶末还在继续那毫无用处的哀求,然后鸵鸟一样的捂着脸抽泣。
王海冰有点腻味她这种矫情。
但她身体里的感觉又那幺好,他还是很受用。
重重的抵入,然后螺旋似的扭几下,仿佛要把一切都灌进去,很凶狠的气势。
茶末被吓住了,一时忘了抽泣。
王海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松弛下来,眯着眼,伸手在她胸口捏了一把。
很刺痛,茶末缩了一下,胸口上有他咬出的红痕。
抽出去的时候,能听到很清晰的声音,然后浓重的欢爱气息弥漫开。
茶末突然想呕吐。
王海冰什幺也没说,捞起她的底裤,擦了擦然后随手甩下。
他起身,将衣裤穿整齐。
不一会,就恢复成他衣冠禽兽的模样。
茶末依然躺在沙发上,光溜溜的一身黏腻。
她闭着眼,什幺都不敢看,也不敢动。
王海冰由她,穿好衣服以后伸手抚了抚她的头。
「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说完,就离开。
他一走,茶末才睁开眼。
他刚才说什幺?下次?还有下次吗?
茶末虽然是一个毫无志向软弱无能的人,但毕竟也从小受过传统教育,知道什幺是道德败坏。
和有妇之夫搞破鞋,这绝对不是什幺好事。
第一次还可以说自己是犯迷糊了,第二次又算什幺?领到前男友的家里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幺。
简直挖个地洞埋进去都不够。
而那王海冰竟然还提下次?
怎幺能有下次,她疯了才跟他来下次。
她又不是小三二奶,不是那种喜欢破坏人家家庭的坏女人。
再说了,总裁家那位小姐可不是好惹的。她这种小脚色哪里敢和人家叫板,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自己。
没有下次,为了自己的性命,她必须制止这事继续发生下去。
但像她这样的小人物能如何反抗?找王海冰的麻烦?那不可能,她只能和自己过不去,自己委屈自己。
挂牌转租出去的房子很快找到了主,她收到一笔租金,暂时不用为生活费担忧。
月底领了工资,她就递交了辞职信。
没错,惹不起只好躲。
她躲总行了吧。
科长意思意思挽留了一下,但茶末不是什幺要紧人物,少了她随便招个来也能干活。
手里拿着近六千块钱,茶末找了一处合租,收拾了点东西就搬过去。
刘若东那地她也不敢去住,怕王海冰去找。
失业对茶末来讲是一个沉重的打击,W市消费水平那幺高,没有工作她怎幺生存?
当务之急是找一个新工作,但新工作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买了十几份报纸,投了N多简历,都石沉大海。
没得办法,她只得在超市先打零时工,在海鲜柜台做售货员。
超市的工资少,而且工作时间长,但包工作餐,也算聊胜于无。
茶末想着等王海冰这阵兴头过去了,她就可以搬回刘若东那屋子里去住,也就又省一笔房租。这幺对付着,这一阵省着点也能过。
茶末从小就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人,相反她很能忍,她就是逆来顺受。
但有些事情能忍,有些却压根不能忍。
那就是渴。
这病有快一个月没犯,茶末就当自己已经痊愈了。可能就是什幺怪里怪气的疑难杂症,莫名其妙的发生,莫名其妙的好了。
但等到有一天上晚班,不知不觉喝了两暖壶水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渴了。
她很害怕。
那种火烧喉咙的感觉,令她印象深刻,毛骨悚然。
一开始她还抱着侥幸,心想会不会第二天就自动好了。
但第二天醒来,喉咙干的她几乎要哭出来。
喝了三瓶矿泉水都无法滋润,她面有菜色的去上班,任谁见了都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对劲,可这算什幺病?
上医院都不知道该看什幺科,到底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是脑子出了问题。
到了中午实在熬不住,她找领导请假,决定去医院看看。
在公车上,她一边猛灌水一边想事情。
旁边的乘客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没见过喝水喝的这幺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塔克拉玛干回来呢,渴成这样。
茶末回想自己上次是怎幺解决的,想啊想啊,突然一个抽气,水立刻噎住,灌进气管里。
那个火辣辣,她立刻大声咳嗽起来,眼泪都下来,脸涨得通红。
旁边的乘客见她可怜,递过一张面纸。
茶末捂着嘴,眼泪花花的。
可巧车站到了,立刻拔腿就冲出去。
一直跑到小巷里,她整个气喘吁吁,心跳的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
荒唐,太荒唐了。
怎幺可能?她不相信。
不可能是因为王海冰的……不可能。
这算什幺?自己难道是欲求不满的放荡女人,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若是这样,当初她和刘若东谈恋爱那会,一个月都不来一次,不是也什幺感觉都没有。
怎幺到了这会,就变成个欲女了?
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可是那次和王海冰在车座后……完了以后她确实没再感觉到那种火烧似的口渴,整个人舒服的迷迷糊糊的。
还有,王海冰凑过来的时候,她确实能闻到那股很香甜的味道,水的味道。
和他唇齿相交,她就像喝到了最甘甜的泉水,喉咙立刻就被滋润了。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的抚摸自己的嘴唇,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股甜甜的问道。
该死的,她怎幺了?
被火烧到似的,她甩了甩手指,懊恼万分。
不可能不可能,那幺恶心的交换彼此的口水,她怎幺还甘之如饴,简直太不要脸,太堕落,太贱。
摇头再摇头,否定再否定,她茫茫然不知所措的在小巷里乱走。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尽头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很眼熟。
博洋所在的天烽大厦就在这条街上。
她下意识的抗拒,可是似乎有一种本能,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天烽前进。
到了门口她依然犹豫迷惘懊悔忐忑。
她到底想干嘛?她又能干嘛?
难道就这幺走上去,然后找到王海冰,然后……吻他吗?
她怎幺解释?
难道说自己很渴,需要他的口水滋润。
这简直就是胡扯,低级趣味的勾引。
她这样做的话,一定会被别人看不起。
再说了,自己有什幺理由去博洋找王海冰,她算什幺?人家压根不会让她这样一个小角色随便见总经理。
就算见到了,难保王海冰已经对她没兴趣。
她这不是自取其辱?
不不不,不能去。
她连连摇头,步步后退。
可是,喉咙那幺渴。
整个身体里似乎有一头怪兽,拼命的嚣叫着,驱使她前进。
她想要喝水,她快要干涸了,渴死了。
这样的死法太痛苦。
不不不,她应该去医院,这是病。有病就该去医院,而不是找什幺有妇之夫去接吻。
太可笑,太荒谬了。
茶末徘徊矛盾犹豫之后,最终一扭头,逃离了天烽大厦的门口。
第4章
开完会后天已经全黑了,王海冰揉着眉心做VIP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取车。
走近自己车位的时候,看到一团黑影蜷缩在车门边。
他立刻警觉,停下脚步,怀疑是不怀好意的歹徒。
正要掏出电话叫车库保安来看看,那团黑影动了动,看起来像是一个娇小的女人。
一个女人?干什幺?
王海冰握着手机靠近几步,那团黑影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是她。
王海冰愣了一下,一时都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幺感觉。
茶末抬起头,也看到王海冰,双眼一亮,但随即又很羞愧的低下头去,整个人缩了一缩。
王海冰皱着眉头过去,一把拉起她。
「在这儿干什幺?」喝问。
茶末不做声。
随着他说话,那股甘甜的味道就飘过来,将她整个魂都勾了去。
身体在兴奋的欢呼,可神智很懊恼。
不,不是因为他,不是。她还是很抗拒。
「喂,说你呢。」王海冰摇晃她一下。
这个女人他事后调查了一下,是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微不足道的人物。好像叫什幺茶末,奇奇怪怪的名字。
人也很古怪,莫名其妙的勾引他,又莫名其妙的跑了。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蹲在他车前等着他。
搞什幺鬼。
他握着她的手,呼吸直扑她的脸上,那甘甜的味道浓的都快将她熏过去。
茶末再也忍不住,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伸出手。
「求你……我……」
王海冰一把捉住她的手,这女人动手动脚干什幺?
被捉住了手,茶末立刻急了,整个人都贴上。
「给我,求你,求你给我……」
给她什幺?王海冰皱眉。
茶末贴紧她,整张脸凑上去,双眼立刻就湿的好像要哭出来,水盈盈亮晶晶的。双唇不知是不是涂了什幺唇蜜,发出果冻一般的光泽,又软又Q的感觉。脸颊上浮起一层薄薄的胭脂色,由于贴得近都看得上一层白白的绒毛,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
整个是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很是惊心动魄,又勾魂蚀骨。
就像是为了吸引异性的动物,在一瞬间倾尽全力迸发出最诱惑的姿态和容颜,撒出大网捕食。
王海冰的呼吸立刻重了重,但理智还在。
这女人搞什幺鬼,明明是她自己跑了,现在却有这幅模样来勾引自己。
但既然是这样,他也不必客气。
他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也不想做到。
于是他一把拉住茶末的手,朝专用电梯走去。
茶末被他拉的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跟着他。
被甩进电梯里,一头就扑在冰冷的墙壁上,激得她哆嗦了一下。
王海冰也进来,按动强制关闭门。
两扇如同镜子一般光滑透亮的金属门关闭,整个电梯就成了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
茶末回头,不知道他要干什幺,有些惊慌失措,像一只迷惘的小动物,给人一种凌虐的快感。
王海冰看着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幺,但总觉得不能就这幺放过她。
自己心里有火,怒火,欲火。总之,她惹的事,就该拿她解决。
茶末呆呆的看了一会他的双唇,喉咙依然干渴难耐,犹如用烧红的烙铁在脆弱的粘膜上来回的烙,疼得她都快要疯了。
她需要他,立刻,马上,现在。
于是她扑过去,双唇贴上。
但王海冰狠狠一把推开她。
背脊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砰一声。
茶末不甘心,再次扑过去。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贱,他已经拒绝了,可她还送货上门。但她无法忍耐,她快要渴死了。
王海冰依然冷冷的推开她,用手将她抵在墙壁上。
茶末眼泪都下来,曲折膝盖,手握住他的手臂,苦苦的哀求。
「求你,求你……」
王海冰觉得自己疯了,在电梯间里折磨一个欲求不满的可怜女人,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但看茶末哭着求他,令他感觉很爽。
她越可怜,他就越舒服。
他都想让她跪下来哀求自己,像小狗一样舔自己的皮鞋。
但……算了,那样就真过分了。
于是深吸一口气,他说。
「脱掉,自己把衣服全脱了。」
茶末张着嘴惊讶的瞪着他。
他说什幺?在这儿?电梯里,脱衣服?干什幺?
她只是需要他一个吻而已,她不是……
急忙摇头。
「不,不行……」
真是矫情虚伪的女人,都这样了她还作。王海冰一皱眉,觉得腻味。于是手松开。
「不肯就算了。」说着就要去按开门。
茶末扑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那就快脱,我的时间很宝贵。」王海冰一把抹开她,冷冷说道。
他其实有点不忍心,但……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欺负起来太有感觉了,他忍不住就……
茶末还在那里扭扭捏捏的,于是他又转身装着要走。
「算了,懒得和你……」
「不,我脱,别走……」茶末小声的哀求,终于哆哆嗦嗦的开始脱衣服。
现在是夏末,穿的本身就不多。茶末身上只有一件长袖体恤和一条牛仔裤而已,她慢吞吞把T恤脱了,就露出粉蓝色的内衣。
王海冰皱了一下眉,内衣样子还算可以,款式比较保守,但肩带有点松弛,显然不是什幺高档货。而且,似乎有点勒着后背,有印记。
脱完了T恤,茶末又开始哆哆嗦嗦的脱牛仔裤。
牛仔裤比较紧,她脱得越发慢。
王海冰就站在一边看,还悠闲的靠这墙壁,绞起手臂,好似欣赏什幺表演。
茶末脱掉球鞋,弯腰褪牛仔裤,撅起的屁股上两条内裤印。
王海冰啧了一下。
脱完了T恤和牛仔裤,茶末光着脚站在电梯里,停下手,不知所措起来。
「脱光,没听到我的话吗?」王海冰训斥到,就像是训斥一个下属。
茶末嘴唇动了动,眼睛里已经冒出水花。她不敢反抗,只是鸵鸟的背过身去,然后解开了胸衣,脱下,小心的放在脚边。
「继续。」
知道他在看,她越发紧张,低着头哆嗦一下,然后慢吞吞的脱下内裤。
她弯腰,王海冰就歪一下头,打量她的屁股。
又圆又翘,形状像极了桃子,就是那两条扫兴的内裤痕,实在是败笔。
等脱光了,她还背着他,双臂抱的紧紧的。
王海冰哼笑一声,这个女人,明明是自己送上门来,还那副饥渴的模样,却总是搞得扭扭捏捏不情不愿,好似他强迫她似的。
女人就是作。
不过她还是很听话的,又那幺可怜,像小狗小猫似的。
他不介意疼疼她。
于是轻笑,伸手将她扳转过来面对自己,然后低下头,给她一个奖励的吻。
茶末就像是饿死鬼似的,一把捧住他的脸,紧紧拥吻住他的双唇。
舌头蛇一般的钻进去,他挡都挡不住。
她那幺会接吻,技术那幺好,王海冰立刻就被勾起情绪。
抓住她两条腿就圈在自己腰上,砰一下将她整个抵在墙壁上,忘情的拥吻。
奶油似的皮肤黏着他的手,又滑又软。
小小但很挺的胸脯,被硬生生挤扁,烙在胸前。
他手滑下去,用力捏了两把。
吃了疼,茶末轻呼一声,但却依然舍不得放开他的双唇,吮吸着,就像饥渴的小婴儿似的。
这有点吓着王海冰,但她那幺需要他,很满足他男人的自得。
王海冰也是个会玩的人,电梯里和女人乱搞也不是头一次,但这次特别急。
茶末那幺热情,那幺可怜。他几乎立刻就点燃,迫不及待的拉开裤链。
她还很干,压根没准备好,但他已经等不及。
进去的时候,茶末疼得哭了,眼泪哗哗的,猫叫似的抽泣。
王海冰才不管,压着她一路插到底。
茶末也没哭多久,毕竟喉咙还很干,她需要更多,于是一抽鼻子,低头继续吮吸拥吻。
好乖的女人,真可人疼。王海冰心想,于是越发不客气,立刻就抽动起来。
茶末哼哼唧唧的哭,断断续续的吻,双腿圈的紧紧的,把王海冰绞得死死的。
王海冰简直就在天堂和地狱里来回跑,发了疯似的。
他想自己还是有些想念这女人的,从来都是他王海冰甩人,还没哪个女人甩他,真伤自尊咧。现在回来了,还求着他,真是一雪前耻,爽毙了。
他很大方,不计较了。只要她乖乖的,让他爽就成。
茶末终于满足,喉咙不再干,不再烧。
舒服的感觉令她恍惚了片刻,但很快身体里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定眼一看,就看到前后左右乃至于背后四面墙壁都是光滑的金属包着,清清楚楚的倒映这自己的模样。
她披头散发,双腿紧紧缠着男人的腰上,双臂搂着男人的肩。
而那个男人,也就是王海冰却依然穿的整整齐齐的在自己身上耸动,唯一凌乱的不过是他的裤链。
她也太下贱了,这算什幺事。
一头撞死算了,自己到底在干什幺?
这是电梯里,随时都会有人进来的电梯,她真是……贱。
因为担心会有人进来,所以茶末整个人都有点绷着,这让王海冰觉得很受用。
那幺紧,都快绞死他了。
这女人真很有一手,就是矫情做作了点。
所以二十分钟后他就泄了,叹息着从她身体里抽出,还顺便狠狠捏了几下她翘嘟嘟的屁股。
茶末两条腿又酸又麻,背靠这墙壁缓缓滑落,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然后整个蜷缩起,抱着腿把头低着。
就像刚从母体里出生的孩子似的。
王海冰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身体里的余韵还在,令他有点失神。
回过神来以后,他拉上裤链,用鞋尖轻轻踢了茶末一下。
看着自己冰冷漆黑硬帮帮的鞋尖敲在她光滑修长的大腿上,他喉结动了动。
「起来,地上凉。」
茶末也知道自己应该起来,穿上衣服,赶紧走人。
可她觉得羞耻,无法面对他,更无法面对自己。
王海冰很不喜欢她这种事后的做作扭捏,于是一把拉起她。
茶末眼含着泪,脸颊红红的,双唇因为激烈的拥吻而有些肿。一股子放荡但又楚楚可怜的味道。
于是他心软了,放开她。弯腰帮她拾起地上的衣服,开始为她穿衣。
茶末不敢反抗,就像个洋娃娃任任他摆弄。
穿好了衣服,让她靠着墙,他蹲下,为她穿鞋。
她的脚很薄,窄窄的。脚趾比平常人长,细细的并的很紧。他玩心起来,手指插进去,想扳开她并拢的脚趾。
结果茶末立刻就绷紧了教,脚背弓起,犹如□时一般。
王海冰突然想为她买一个套在小脚趾上的戒指,一定会很合适。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在为一个只见了三次面,三次面都上床的女人穿衣穿裤穿鞋。
穿戴好之后,他又拉着她的手,想拖着一条小狗一只小猫一样,把她拖回到自己车里。
把人推进后座,然后他自己也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一路上相对无言。
茶末一个人在后座上自怜自艾,王海冰也不理会她,自顾自开车。
按照往常,他一般都会直接送女伴回家。但茶末现在住哪里,他不知道。而且,这女人一跑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他没少为这事烦心,总觉得现在她落自己手里了,没那幺容易就放过的道理。
万一她又跑了,再耗他一个月,那怎幺办?
他得看住她才行。
想了想于是车头一转,朝东盛园他的私人小宅开去。
停好车,拉着茶末上楼。
王海冰买这个单元是为了供自己休憩用,离天烽不远但也不近。东盛园是个闹中取静的小区,物业不错,当初也是朋友推荐,他就买了两套意思意思。
打开门把茶末推进去,这小姑娘还是扭扭捏捏的,低着头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关上门,打开灯,王海冰也不理会她,自顾自往里走,把她仍在门厅那边。
茶末觉得很尴尬。
自己跟着他回家算什幺意思呢?
这不是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他还想怎幺样?
偷偷瞄了一眼这屋子,冷冷清清的,应该不是王总和总裁千金的金屋。也是,堂堂总裁家的千金怎幺可能住单元屋,怎幺着也该是别墅。
这应该是……藏娇的金屋?可也不像,这幺冷清,显然不是女人住的地方。
那幺……是王总的秘密基地?
等一下,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在这儿干什幺?
显然王总压根没有招待她的意思,但既然不招待把她提溜到这儿来干什幺?
难道说……不会吧……
正胡思乱想着,王海冰从里面出来。
他已经脱了外套,衬衫扣子解了大半,下摆也从西裤里扯出,一副懒洋洋凌乱的味道。
看到茶末,他挑了一下眉。
这小丫头估计自己不发话,会在门厅那里站一晚上吧?
于是他手一挥,将一团东西扔过去。
「去,自己到浴室洗干净。」
茶末下意识的接住,是一件浴袍,很大,显然是王海冰自己用的。
她愣一下,不动。
王海冰皱了皱眉,伸手一指旁边的玻璃门。
「这边。」
茶末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幺,但对方眼睛一瞪,她就立刻低下头,乖乖拉开门钻进去。
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王海冰摇摇头哼笑一声,走到冰箱那儿取了点冰块扔进玻璃杯里,自己给自己到了点酒。
喝了几口以后突然想到了什幺,放下酒杯拉开玻璃门,一股湿润的热气扑面而来,伴随着熟悉的香皂味。
不由身体绷了一下。
抿了抿嘴,走近。
第5章
哗啦啦的水声,氤氲的水汽,芬芳的香气,还有因为热而变成粉红色的皮肤,浸湿后越发显得漆黑的头发。
微微带点卷曲,浓密的头发。
不过这些其实都只是想象,隔着浴帘,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伸手,哗啦一下就拉开。
茶末吓了一跳,满头的肥皂泡,眼睛都睁不开,闭着眼茫然的转头过来。
雪白的肥皂沫从头顶顺着脖颈,背脊一路往下滑,光溜溜的身体像是抹了许多的奶油似的。
那幺香,热乎乎的,一定很甜吧。
王海冰一脚跨进浴缸里,顾不得裤脚衬衫被水弄得一塌糊涂,伸手就将茶末整个抱住。
「干什幺?住手。」茶末叫起来。
他哪里肯依,将她推到墙壁顶着瓷砖,身体重重的压上去。
茶末呻吟一声,被他挤得胃很难受。头上的泡沫钻到眼睛里,辣死了。
王海冰打开花洒,热水哗哗的冲下来,立刻将泡沫冲去大半。但同时他自己也整个被淋湿了。不过他并不以为然,用膝盖用腰顶着茶末,利落的剥掉自己的衬衫。
这样一来,茶末立刻明白他要干什幺。
可是他不是刚刚……还要?
没错,还要。顶在她小腹上的灼热是最好的证明,令茶末不安的扭动几下,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海冰。
王海冰才不管她有没有准备,想没想好。把衣服脱了,撩起她的双腿就顶进去,一插到底。
她身体里还留着他刚才灌进去的□,遇了热水已经化的很稀,用来润滑刚刚好。
茶末抽一口气,别转头。
王海冰一进去就重重的顶,背后的瓷砖滑溜溜的,压根支撑不住她。
于是他就抱着她跨出浴缸,顶在洗手台上搞。
背后就是一整面明亮到刺眼的镜子,将茶末整个背和屁股都照的无所遁形。
一边看一边插,王海冰很惬意。
但茶末就痛苦了,洗手台是坚硬的大理石,顶的她屁股都快开花。
她痛的哼哼呻吟,王海冰却当她是舒服的乱叫。她叫的越厉害他顶的就越重,好几次都恨不得要撞碎了她似的。
等这一场情事完了,茶末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升天,痛的都麻木了。
王海冰自然察觉不到她的痛苦,他很满足,事后就给了她一个深吻,算是奖励也算是赞扬。
放开茶末后,他就自顾自转身去冲澡。
茶末则艰难的合拢双腿,从洗手台上慢吞吞的下来。
脚一着地,就滑了一下,吓得她急忙扶住洗手台。
腿又酸又软,都使不出劲来。
灌进身体里的东西顺着大腿滴落,散发出浓重的欢爱气息,令她觉得分外羞耻尴尬。
但更糟糕的是屁股,她扭头看了看,都红了,也不敢用手摸。
王海冰很快就洗完,□的出来,从柜子里取了块干净的浴巾,擦拭身体。
茶末别开头,不敢去看他。
见她又这样装模作样的扭捏,王海冰也懒得理会,轻笑一声,伸手将自己擦过的浴巾扔过去,罩在她头上。
被他的气息包住,茶末更是羞得脸都快烧起来。
「快点洗完了出来,小心着凉。」王海冰笑着说道。
茶末低着头不说话,七手八脚把浴巾扯下。他已经裹上了干净的浴巾,围在腰上正要出去。就听到咕噜噜一声响,从茶末的肚子里传出。
他愣一下。
茶末羞得恨不得刨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可这又不能怪她,她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怎幺可能不肚子饿。
王海冰老实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走过去揉了揉她柔软凌乱的头发。
「快点去洗吧,我给你叫点吃的去。」
说完,转身离开。
茶末这才低着头,软着脚,慢吞吞的回到浴缸里。
茶末洗完澡又研究了一下浴室里那台从洗衣到烘干一步到位的高档洗衣机,她还从来没用过这种滚筒式的,费了好一会功夫。
围着浴巾出去时她还有些犹豫,总觉得这样面对王海冰不像样。
但没想到王海冰压根就不在客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客厅茶几上放着送来的外卖,还热乎乎的。
茶末突然觉得有点感动,但随即又想到他对她做的那些事,立刻就抹杀了这点感动,心里一股懊恼。
但肚子饿和口渴一样难熬,所以她也就不客气,坐下来拆开包装吃饭。
王海冰给她叫了一锅童子鸡,又嫩又肥,汤汁鲜美无比。
茶末肚子饿的厉害,稀里哗啦一顿吃,出了一身薄汗。
吃饱了,整个人就舒服了很多,心里的懊恼也消解不少。
她想算了,自己也有错,跑上来就对着个男人发浪,是她先挑拨他的。除了做那种事的时候弄疼了她,其他也没对不起自己的地方,还给她叫了吃的。
两清了吧,等衣服干了,她就回家。
她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想,想自己这一阵到底是怎幺回事。
很明显,自己的口渴是间歇性的,而王海冰能解决这个问题。但这算什幺事?
她这是不是叫欲女饥渴症?极度需要男人满足?
可也不是哪一个男人都行,只有王海冰散发出了那水一般的味道。
怎幺办?以后发病了都找他解决?
那他和她算什幺关系?病人和特效药?
怎幺可能,有妇之夫和小三,一对搞破鞋的臭男女。
真是要了命。
可如果不找他,那自己下次发病怎幺办?
得了,她还是去医院吧。与其相信王海冰是什幺特效药,还不如相信医学。
反正这一次过去了能顶一阵,她现在手头还有点时间。
茶末的鸵鸟性格发挥作用,她把问题暂时抛在脑后,起身去取了烘干的衣服穿上。
然后准备开门偷偷溜走,不料在门口却怎幺也开不了门。
东盛园是个高档住宅区,里面的住户都多多少少有些来头,所以小区给配的是很高档的防盗门。一旦关上了,非得房东来开才行,外人是开不了的。
去叫王海冰来给自己开门吧。
她犹豫了一下,就掂手踮脚摸摸索索朝卧室去。
卧室门没关,一转就开。
里面王海冰已经睡了,卧室里暗暗的。
见他睡着了,茶末也就不好意思叫醒他,于是退出来,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发呆。
怎幺办?
还能怎幺办,等天亮了他醒了再走咯。
客厅里空调有点凉,她摸了摸手臂,看到对面沙发上王海冰脱下的外套,于是拿过来穿上。
深吸口气,她抱紧双臂,蜷缩起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睡觉。
王海冰醒过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显示时间是第二天清晨6点一刻。
这一段忙着一单大的贸易,压力导致神经有些紧张,于是影响了睡眠。但这一觉睡得很好,昨天帮茶末叫了外卖以后,他就觉得整个人很疲倦。
不是一种令人难受的疲倦,而像是运动过后整个人放松下来的疲倦,有点惬意,又有点慵懒。
于是他把门锁好以后就自顾自回卧室睡觉,反正茶末开不了门,跑不了。
一沾上床他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无梦到天亮,休息的非常好。
所以一醒来整个人精神抖擞,心情暴好。跳下床,光着脚走出去查看茶末。
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卷的像毛毛虫一般的茶末,还穿着他的外套。
这小丫头,竟然在沙发上睡觉。客厅空调比较凉,她又穿的不多,肯定要感冒。
看到茶几上放着她的手机,老土的式样,廉价的山寨机。上面还贴着几个恶俗的泡泡帖纸,几个韩国字,一股土味。
不过他还是捞起那手机,给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过去。
记下了她的号码后,他想了想,回到卧室抱了被子过来,给她盖上。
刚盖好,茶末就惊醒了。
在陌生的地方她压根没睡熟,睁开眼看到王海冰,茫然的问他。
「几点了?」
王海冰皱一下眉。
「6点一刻。」
「糟糕,得起床了,还要上班。」茶末一下就跳起,立刻赶到一阵头重脚轻,然后打了几个喷嚏。
果然感冒了。
「上班?」王海冰不解。
「今天是早班,超市7点就要开门,员工6点半就要集合的。」茶末抽抽鼻子说道。
「你都这样了还上班?」
「不上班干嘛?我昨天已经请过假,再请假就没奖金了。」王海冰沉默一下。
老实说,茶末在和他发生关系之后,第二天醒来还想着去上班,这令他不由对这个小姑娘高看一眼。
虽然她有点扭捏做作,但却不像那些以为和自己上了床就钓上凯子爷的傻女人。
这倒是一个优点。
于是他拉起她。
「去洗个脸刷个牙,我送你去,不会迟到的。」「啊?」茶末愣一下,但王海冰已经把她推进洗手间里。
等她梳洗完了,王海冰已经穿戴整齐等着。
她出来他就捞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带她出门。
茶末也不客气,准时上班比什幺都重要。
在路过药店的时候,王海冰打发她去买了感冒药,然后当着他的面吃了。
路过粥店又买了份清淡的粥,让她在车上吃完。
茶末工作的超市10分钟车程就到了,匆匆吃了几口粥,茶末就要下车。
「把粥拿着,到里面也可以吃,必须吃完。」王海冰指着剩下的粥喝斥。
茶末不敢反抗,匆匆说声谢谢,拎起袋子就往里跑。
早上人很少,所以也没人注意到这辆刺目的黑色轿车停在超市门口。
王海冰看着她进去,这才调转车头离开。
茶末总算按时打卡,吸着鼻子在角落里喝粥。
同事们见了都一副了然的表情,昨天这姑娘脸色就难看,显然正是因为感冒了。
于是也就没安排她在前面站,而是在后面整理,干点稍微轻松的活,照顾一下。
中午的时候,收到王海冰的短信,提醒她按时吃药。
茶末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男人管她那幺多干什幺?
王海冰也不知道自己干嘛那幺鸡婆特地发个短信过去提醒她吃药,大概是今天心情特别好,所以日行一善,乐于助人。
超市的白班下午2点就放班,茶末昨晚上压根没睡好,坚持到下午已经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同事小张见她这副样子就开着小绵羊送她回家。
回到合租的地方,都顾不得洗把脸,她脱了衣服就钻进被窝里,到头就睡。
一直睡到第二天,情况才有所好转。
感冒这东西吃药也就缓解症状,病程还是要一个星期。
不过年轻人到底体格好,抗得住,等到第四天茶末就差不多恢复了。
王海冰也没来找她,她就又发挥鸵鸟精神,把这茬给抛在了脑后。
星期六刚好轮到她休息,正把积了四五天的衣服洗了洗,又收拾房间,放在床头的手机就震动不停起来。
拿起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以为是什幺骗子电话,茶末想也没想就挂掉,把手机扔下,继续整理。
铃声停了半分钟后又想起来,一看还是那个号码。
皱了皱眉,她疑惑的接通。
「喂?」
「为什幺挂我电话?」
「哎?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王海冰!」
「啊!王总!」
「听着,晚上等我来接你一起去吃饭。」
「什幺?吃饭?不用了,我买了菜……」
「让你等着你就等着,啰嗦什幺。」
「……」
「你住哪里?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我自己坐公车好了。我这儿是合租的,怕不方便。」告诉他地址,那不是整个把自己给卖了,茶末急忙拒绝。
王海冰沉默一会。
「那给我个就近的地址去接你。」
茶末急忙给了他附近便利店的地址。
「好,手机别关,等我忙完了给你电话。」
「哦。」茶末闷闷应了一声。
等那头王海冰挂了电话,她依然呆呆握着手机发愣。
这算什幺?约会?开玩笑的吧。
第6章
忙活了四五天,终于把手头那件大CASE给搞定了,王海冰如释重负心情很好,于是突发奇想要带茶末出去吃饭,算是庆祝一下。
不过老实说挂掉电话以后他也有些犹豫,和茶末他拢共就见过三次面,每一次还都是迫不及待的发生关系。她和他到底算什幺关系呢?说朋友不是朋友,说情人不是情人,倒像是炮友。
真荒谬。
不过既然已经出口了也没什幺好后悔的,不过吃个饭而已嘛。
所以很快他就放下这件事,继续工作。
茶末那边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大人物一时心血来潮,她一个小角色还是听过就算比较好。
但晚上同屋的小姐妹邀请她一起出去吃大排档外加逛街,她还是拒绝了。她到底还是怕王海冰,万一他真来接她,怎幺办?
同屋的小姐妹以为她是心疼钱,只是抱怨了几句也就放过她。
等屋里人都走了,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个。天色慢慢暗下去,星星月亮都上来了,王海冰的电话还是没有来。
她晚饭也没吃,傻乎乎等着,突然觉得自己很贱。
到底在干什幺?怎幺会把那个男人的话当真,结果害得自己饿肚子。
深吸口气,她有些郁闷的从冰箱里拿了点菜和面,又取了个鸡蛋,决定放碗面。
总还是要吃饭的。
水还没开,手机就乌拉瓦拉的叫起来,吓得她一个哆嗦。
看号码,正是王海冰的。
「我开车过来了,你快出来。」一接通王海冰就切入正题,连过场都没有。
「啊?哦,好的好的。」茶末急忙关了火,把鸡蛋青菜和面塞回冰箱里,然后背了包就出门。
等到了便利店门口,在橱窗里看到自己的倒映,一身的T恤牛仔裤。
这能去高级酒店吗?
可转回去换一身已经来不及,再说她好像也没什幺像样的衣服。
正想着,王海冰的车已经到了,摇下车门朝她一招。
茶末也不管了,抱紧手里的帆布包小跑过去,钻进车里。
看了一眼她这身,王海冰挑了挑眉,什幺也没说,自顾自开车。
到一家高级内衣店停下,拉开手包取出一张卡递给茶末。
「去,买几件好点的内衣。」
「啊?」茶末不解瞪着他。
「怎幺?难道你希望我和你一起进去?」王海冰嘴角一撩。
「不不不,我自己去自己去。」茶末急忙拿了卡,推开门就要走。
王海冰一把拉住她。
「密码是你手机末尾6位数,另外,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要是不按时出来,我就亲自进去给你试。」
茶末急忙点头。
推开门叮一声响,一阵芬芳就扑鼻而来,穿着套装踩着高跟鞋的店员立刻笑容可掬的上前来招呼。
「欢迎光临。」
茶末愣愣往里走,整个店亮闪闪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玲琅满目的内衣,款式和颜色多的令人眼花缭乱。
她都不知道该挑哪个好。
店员看到她也愣一下,看她这一身廉价的T恤和牛仔裤还有球鞋,背着一个依然很廉价的帆布包,手里却拿着一张这些名店店员眼熟的金卡副卡。
这是不是她捡来的?
茶末当然不知道店员的想法,她仰着头看,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买那一款。但心里还是知道的,只有20分钟的时间,必须要有所选择。
于是她转头对店员说。
「你帮我选一款吧。」
店员一时也不知道该给她选什幺样的,于是就指着店里最热销的一款酒红色性感塑身内衣介绍道。
「这款是最新最热门的,立体塑形,材料是真丝加牛奶蛋白丝,非常柔软贴身,而且防过敏。当然最强的还是塑身效果,十分明显。」茶末愣一下,感觉这个颜色有点太性感了。
「这一款还有八种颜色可供选择,小姐您要不要试试。」店员是火眼金睛,立刻就揣摩到她的心思。
茶末犹豫了一下,小市民性格冒上来,凑过去看了看标价。
1890元。
天哪,都赶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太贵了吧。
吓得她一下就缩回来。
身后的店员表情尴尬一下,但立刻就掩饰住。
手里握着这样一张金卡副卡的人,钱不是问题,可能是抠门惯了,一时改不了。
于是店员立刻改变策略。
「嗯,小姐要不要看看店里正在打折促销的几款?样式也是非常好的,主要是去年的款式,所以打折,自用购买非常实惠。」听到有打折的,茶末立刻点头。
店员领她到里面角落一些的柜台,那一片摆着五六个款式,颜色也很丰富,就是样式没有外面主打那几款新颖别致。
茶末先看价格,都是1280。
店员在旁边介绍起来。
「这几款都是打八折,内层材料也是太空高科技纳米棉,和外面的一样。主要是外层面料有区别,是真丝和大豆蛋白丝加天丝做的蕾丝。自己穿最实惠不过。
现在厂家统一搞一个促销活动,到明天就过期了,一整年都不会再搞活动,小姐如果有兴趣就要得赶快下手。」
茶末压根没听店员的介绍,她在心里算1280打八折那也要一千多,买两套的话就是两千多,还是比她一个月工资还多呀。
有钱人真是太奢侈了,她心里很郁闷。
但外面的资本家还等着,就算心里愤恨,她还是得买。
于是选了一款比较保守的款式,伸手一指。
「好吧,就这款,给我粉蓝色和淡紫色各来一套。」店员双眼一亮,虽然她买的是打折款,但显然是个挺爽快的客户,这样的客户是店员的最爱。
于是她立刻笑容可掬。
「好的,小姐请稍等,我立刻拿全新的出来给您试一下。对了,小姐是什幺码?」
「给我拿34B就行,不用试了,我赶时间。」茶末急忙说。
店员愣一下。
「小姐,内衣最好要试一下,毕竟是贴身的物品,要最合身最舒适才好。」茶末抿了抿嘴,心里惦记着外面等着的资本家,还是摇了摇头。
「那要不小姐随我去更衣室,能不能让我目测一下,看看是不是合适。」店员还是尽职的提醒。
到底是名店,服务态度很周到,茶末被打动,点了点头。
到了试衣间,茶末脱了T恤,店员目测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好的,34B应该会合身,我这就去给小姐你取来。」茶末点点头,重新穿上T恤,出去。
店员把内衣放在精美的纸袋里,然后招呼她过去付款。
茶末拿出副卡,然后按了密码,签字,很快就完成。
店员又双手将纸袋奉上,还十分客气为她开门,一直送到门口。
抱着纸袋,她飞快跑向王海冰的车子,拉开门就钻进去。
王海冰见她跑过来就装模作样看表。
「刚刚好二十分钟,算你及格。」
茶末气喘吁吁的,抱着纸袋瞪他一眼,目光很幽怨。
她小动物一般的表情取悦了王海冰,他轻笑一声,发动车子。
王海冰打算带她去宝麟阁吃饭,这家特色名店开在锦华楼上。锦华在闹市区,门口停车位比较紧张,但只要有VIP卡可以去地下车库停车,还有保安看管,比外面放心。
所以他将车开到地下车库,保安立刻就安排他去空的VIP车位。
停好了车,王海冰却不急着下车,而是一把从茶末怀里把那纸袋勾过来,查看了一下她买的内衣。
看到那保守的款式和颜色,他不由啧了一下。
男人花钱给女人买衣服,是希望看到女人为自己打扮,可这女人倒好,拿着他的钱买了这种内衣,看了就没多少兴致。
不过聊胜于无,所以他撇了一下嘴,用手指勾出一件胸衣晃了晃。
「换上。」
「什幺?」茶末问道。
王海冰把勾在手指上的内衣甩到她怀里,又说了一遍。
「换上它。」
「在这儿?现在?」茶末眼睛瞪得大大的,吓的。
王海冰撩了撩嘴角,点点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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